中国龙和非洲象：构建互利共赢的伙伴关系

2018年10月28日至11月9日，坐落于北京的外交学院组织来自喀麦隆、贝宁、刚果民主共和国、加蓬、科特迪瓦、几内亚、马里、马达加斯加、塞内加尔和突尼斯的非洲法语国家最好的专家进行了一次考察旅行。我有幸参加了这次旅行，并介绍了我与KAS南地中海代表处共同从事的关于中国新丝绸之路计划（“一带一路”倡议）与北非研究课题取得的主要成果。该研究课题详细论述了突尼斯决策者制定的战略方向，以最大程度地从该倡议中受益，倡议将重新描绘世界版图以及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的平衡。这些建议在中国获得了非常积极的反应。多次的研讨会和实地参观，重点都集中在习近平在2018年9月召开的中非合作论坛峰会上提出的共建中非命运共同体这一主题上。我们参观了北京、盐城、镇江、南京和合肥。

　　中非合作论坛峰会于2018年9月3日至4日在北京召开。会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讲话中提出雄心勃勃的计划，600亿美元不同形式的资金投入方案，54个非洲国家中的53国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出席会议，这一切都展现出在非洲大陆日益激烈的竞争环境下中非关系所具有的特点、紧密程度和成长水平。正如习近平在讲话中所强调的，“我们尊重非洲，我们热爱非洲，我们支持非洲。在对非关系中，我们始终遵循‘五不’原则”。

　　关于产业促进行动、设施联通行动、贸易便利行动、绿色发展行动、能力建设行动、健康卫生行动、人文交流行动、和平安全行动等八项战略方针，为中非战略关系提供了新的发展动力，同时也确定了命运共同体的雏形，以塑造日益引人注目、将成为真正新焦点的未来的中非关系。

　　这两大主体之间建立的命运共同体，源自于长期的历史，得益于经验的分享，在当前实力待以重估、战略上陷于碎片化、分裂和调整中的混乱的世界里，有助于加强自己的地位。该命运共同体努力推动开展基于互利共赢原则的合作，重视责任共担，利益共享，人民福祉，经济和文化繁荣，共同安全，气候和环境挑战。该命运共同体的最终使命是拥抱全人类，并根据儒家之道，还中国以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之中心的地位。但是，在向非洲大陆提供了大量机遇的同时，也引起某些非洲领导人提出一些保留，主要是过度负债风险、新形式的“殖民化”、对非洲的直接投资比例过低、不可告人的隐秘性地缘政治野心等。这些保留被大国竞争对手、特别是西方国家无限放大，在其传统的专管领域，它们面对中国雄心勃勃且不胆怯的做法感到惶恐不安。事实上，除了建立命运共同体框架下的一整套措施，北京还通过新丝绸之路规划，即BRT（“一带一路”倡议），给对非关系注入新的活力。“一带一路”倡议将成为联接中非命运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载体。

　　由北京外交学院为非洲法语国家学者组织的在华考察旅行正是这种新活力的组成部分，这有助于更好地确定该命运共同体的轮廓，审视其范畴，交流看法，分享经验，进行讨论和思考等。通过开诚布公的意见交流，人文和战略方面的差异性能够开启新的前景，让北京更好地将非洲的现实情况与非洲人民的需求结合起来，从而使自己推行的战略与大国竞争对手的战略区别开来：人民之间的亲、实、真、诚以及战略现实主义应是最重要的。

　　一些西方国家试图向具有漫长历史的非洲现状强加它们自己的模式。面对这种情况，中国则从非洲的实际情况出发，提出另外可供选择的道路，既不打破平衡，又可通过改革实现共同繁荣。为此，通过非洲学者所做报告、与中方官员和学者的交流以及实地参访，北京打破了精神上的壁垒，提出可供选择的方案，使各种观点逐渐趋同。

　　任何战略的出发点都是基于对对方的了解。毫无疑问，大家一致认为，此次参访极大地促进了对对方的了解。希望今后此类活动能够机制化，以便创建交流和互利思考的真正桥梁，为建立命运共同体勾画蓝图，因为任何命运共同体都必须由双方在真正互利共赢的关系基础上携手建立。中国的利益涉及方方面面，且清晰可见。在这个多极化、且前景相对不明朗的世界里，为了达到互利共赢，非洲人应该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地缘政治分析中，有一句名言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建议

　　-- 如果没有经济发展和在非洲卓有成效的减贫，这个命运共同体就无法具体实现。事实证明，西方大国实施的发展援助政策具有其局限性。北京通过提倡其经济发展的特有模式，同时也兼顾非洲不同国家各自的不同国情，就可以取得看得见、摸得着的效果，从而胜出；

　　-- 在许多非洲国家，人口出生率超过经济增长率，从而抑制了所有的发展可能。如果不能控制非洲的人口增长，经济发展将是不可持续的。在这方面，中国的经验值得推广。中国有利于地区腾飞和脱贫的其它各种战略也值得提倡；

　　-- 对于中国和非洲在数字革命和数码革命等高附加值领域中合作的可能性和机遇，应该加以研究。这就是说，要把“中国制造2025”计划与数字、数码新丝绸之路结合起来，向非洲大陆更多地转让技术，让非洲大陆紧跟时代现代化的步伐。数字和数码革命将使整个世界、人们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也将重新塑造未来的工业模式，我们不能错过这场数字和数码革命；

　　-- 对于某些非洲人表现出的犹豫不决和怀疑，特别是关于过度负债风险和对北京的过度依赖等说法，应该去其面纱，以正视听。应建立面向非洲人、被非洲人认可的中国软实力，进行展示成功范例的宣传活动；

　　-- 创建专门研究重点问题的中非智库，增加互访，更多地举办共同研讨会、专家交流、合作研究等活动。学会协同工作，清除有关犹豫不决、怀疑等说法，注重实效；

　　-- 开展越来越多的地方合作，注重包容性和参与性，以便更好地贴近非洲现实：“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 在PPP模式合作中，更多地发挥私营部门的作用：之所以提出上述两项建议，旨在化解面对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压力的某些政府的畏难情绪；

　　-- 推动非洲跨地区以及各大次区域之间的联通，方便人员流动和物资、商品的流通，促进非洲大陆地区一体化；

　　-- 在遵守不干涉内政的原则基础上，更加努力地致力于缓解非洲大陆某些国家或某些地区的紧张局势。可更多地参与调解；

　　-- 让非洲国家借鉴中国在靠近边境地区管理和发展经济的经验，以帮助建立边境地区经济发展新模式。这些地区通常处于贫困、被边缘化的境地，并受到跨境有组织犯罪的侵扰。这对许多非洲国家的国家安全构成威胁；

　　-- 支持非洲国家学习中国通过地方政府创建企业，帮助在农村地区实现工业化方面的经验。事实上，在地方和地区发展方面，中国创新并采取了创建乡镇企业的政策；

　　-- 非洲是一个聚宝盆，它面对的是来自美国、一些欧洲国家、俄罗斯、印度、土耳其、伊朗、巴西、中国、海湾国家等的地缘政治竞争。非洲是新一轮大赌局中的焦点。北京的行动将为非洲领导人提供运作的空间，以提升他们的谈判能力。中国的定位服从于已表明和未表明的地缘政治目标，服从于重大经济考量。提高分析和理解能力以便更好地作出决策、对形势的理解，这些都将指引非洲决策者采取行动。通过运用强有力的谈判能力，现实主义、注重实效、短期或中期的考虑，这些都将真正有助于非洲从不断强化的对华关系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北京，二0一八年十一月九日

　　※ 地缘政治学家和社会展望学家，全球展望情报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