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非洲,动荡与灾难此起彼伏。从突尼斯的“茉莉花革命”到南苏丹共和国宣告成立,非洲这片大地从未消停。在英国威廉王子的童话婚姻吸引全世界眼球的同时,穆巴拉克的笼中受审也受到全球关注;当人们还在为本·拉登被美军击毙身亡的消息感到难以置信时,卡扎菲在老家被俘身亡的真相再次让人感慨唏嘘。然而,在这一年中,最牵动人心的,莫过于“非洲之角”的呼唤,以及干旱与饥荒下的人道主义考验。德班气候大会的结束,是给2011年的非洲画上一个艰辛的惊叹号,还是给2012一个让人无法预测的问号,抑或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省略号……
2011年对北非地区而言,是动荡不安的一年。部分国家政局的动荡打乱了地区经济复苏的步伐,整个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进程走到了新的十字路口。动荡中的北非将何去何从,引人关注。
1月14日,突尼斯“茉莉花革命”成功迫使突尼斯总统本·阿里下台,流亡国外;6月,突尼斯法庭以挪用公款罪缺席判处阿里及其妻子35年徒刑。本·阿里23年的独裁统治落下帷幕。
1月25日,埃及的网民们走上街头,呼喊着“穆巴拉克,下台,下台”的口号,举行了一场反对穆巴拉克政府的大游行。2月11日,穆巴拉克宣布辞职。8月3日-12月28日,穆巴拉克5次受审。由于身体状况不佳,他已数次躺在担架上,被送入法庭中的巨型铁笼内,与其2名儿子一道受审。他面临滥用职权、贪污腐败、下令枪杀示威者等指控。
18天的民意怒火,穆巴拉克结束了30年的漫长统治。从农民之子到军界帅才;从埃及英雄到人民公敌,这位曾经的“祖国人民的灵魂的代表”以极不体面的方式结束了政治生涯。
8月,在持续了5个多月的内战后,利比亚卡扎菲政权垮台;10月20日,卡扎菲在其家乡苏尔特被捕后身亡。利比亚42年的“卡扎菲时代”宣告结束。
政权更迭后的北非国家,国内的治安状况、经济状况都不见好转。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发布的《2011年国际形势总结报告》报告指出,北非动荡难息,该地区孕育重大变革。动荡拉开了北非政治、社会大变革的序幕,北非进入大动荡、大调整、大变革、寻求适合自己发展道路的新时期。这将是一个漫长曲折的历史时期,会有许多变故反复,局势在相当长时期内难以稳定。
也有分析人士认为,北非的困境将是暂时的,随着政局的稳定,北非地区将步入较快复苏的发展阶段。在突尼斯,为了促进全国各地区的均衡发展,新组建的联合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鼓励投资的政策;埃及经济形势在旅游业复苏的带动下也有所好转。过去几个月,埃及游客数量明显上升;近日,利比亚的石油产业也传出利好消息,目前日产石油已经恢复到57万桶,年底将超过70万桶,预计明年年中能够恢复到战前水平。
“不管怎样,我还是对即将到来的新年充满希望!”如此看来,北非地区的民众对2012年还持乐观态度。
11月21日,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发布了《2011全球艾滋病疫情报告》。报告显示,全球疫情最严重的地区为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约68%的艾滋病毒携带者生活在这里。该报告称,尽管金融危机仍在继续,全球防治艾滋病进展显著,2010年新增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人数及艾滋病相关疾病致死人数均降至各自高峰期以来的最低水平。
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一些非洲国家在防治艾滋病方面已取得突破性进展。
在南非约翰内斯堡以南约80公里的卡尔顿维尔镇,墙上画着红丝带标志。由南非卫生部资助的“khutsong youth friendly service”项目正在对这一地区的4所初中和3所小学普及预防艾滋病的相关知识,力图从娃娃抓起,更有效地预防艾滋病。
在莫桑比克,新增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开始出现下降趋势,该国目前有超过25万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在接受药物治疗,而在2004年,这一数字仅为7000人。
在布隆迪,今年艾滋病日的主题是:“不让一个婴儿生下来就带有艾滋病病毒”。布隆迪卫生部长恩塔卡鲁蒂马纳发表声明说,到2015年布隆迪有望彻底消除母婴间艾滋病病毒传播。
然而,在世界范围内,非洲仍是艾滋病的“重灾区”。据统计,每年有230万人死于艾滋病,2010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占全球总数的68%,全球大约70%新增感染者来自该地区,艾滋病病毒相关病因死亡人数接近全球总数一半。目前,苏丹全国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总数已达9万人。
面对如此严峻的挑战,联合国与非洲国家一道,做了大量行之有效的工作。
6月9日,“联合国艾滋病问题高级别会议”在联合国总部纽约举行。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执行主任、联合国副秘书长米歇尔·西迪贝表示:“我们的预防计划正在起效,32个非洲国家已经稳定住了艾滋病及性病传播,22个非洲国家成功地将艾滋病新增感染率降低四分之一以上。非洲防治艾滋病运动就是非洲人民打破沉默、谋求公平与尊严的历程。”
12月4日,“ 第16届非洲艾滋病与性传播疾病国际大会”在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召开。大会主席伊盖莱姆·阿白拜介绍:“大会将讨论超过一千份科学文件,召开175个不同类别的学术层面项目、领导层面项目和团体层面项目会议。相信此次大会将会为非洲大陆以及其他地区快速应对传染病的努力添砖加瓦。”
埃塞俄比亚总理泽纳维指出:“在过去30年里,艾滋病夺走了上百万非洲青年和婴儿的生命。然而非洲在应对艾滋病的问题上也有一些实质性收获。自1999年起,非洲多国艾滋病新增感染率显著下降,艾滋病防治工作已见成效。尽管取得了不凡成就,为了永久遏制艾滋病等传染病,我们仍有许多工作要做。”
2011年,非洲携手国际社会,在防治艾滋病方面取得了进一步的成功。正如潘基文所说,要真正消灭艾滋病,需要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他说:“依靠坚定的政治意愿、合理的财政资源和以人们的权益为基础的策略,我们就一定能够达到目标。”
从年初开始,“非洲之角”地区就开始经受60年来最严重的干旱和饥荒。索马里、肯尼亚、吉布提、埃塞俄比亚等国家的1000多万人口受到严重影响,32万人在死亡边缘挣扎。严重的干旱导致牲畜大量死亡,并引发大规模的粮食危机。据联合国的统计,大约有900万人需要紧急人道主义救助,而其中有200万名是5岁以下的儿童。
7月25日,面对“非洲之角”日益严峻的旱情和引发的饥荒问题,联合国粮农组织在罗马召开紧急部长级会议进行讨论。世界粮食计划署执行总干事乔塞特·希兰在会上表示,粮食计划署将加强资金保障,并努力打开一切通道,为灾民运送紧急救援物资。世界银行也发表声明宣布,将向“非洲之角”的难民提供逾5亿美元援助款项,并立即向该地区受灾最为严重的民众提供1200万美元紧急援助。
9月9日,由肯尼亚政府、联合国、世界银行、东非政府间发展组织共同召集的“非洲之角危机峰会”在内罗毕举行。肯尼亚总统齐贝吉在会上表示受灾国间的联手合作,在当前至关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面对“非洲之角”的这次严重饥荒,中国政府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已先后两次提供了超过4亿元人民币的紧急粮食援助和现汇援助。
由拉尼娜气候现象引发的干旱是此次“非洲之角”饥荒最直接原因。但除了天灾,还有人祸。“干旱、通货膨胀和国内冲突等因素共同导致了这一灾难性的局面。”迪乌夫如是说。
近些年来,“非洲之角”国家战乱不断,致使政府形同虚设,在自然灾害面前无法有效统筹应对。此外,暴力冲突泛滥使外界的援助物资无法运抵当地,也加剧了饥荒。
上世纪70年代,极端天气现象(如厄尔尼诺)每隔10-20年发生一次,但现在,气候变化正通过更频繁、更高强度的极端天气影响人类,而“非洲之角”所遭遇的旱情与全球性的气候变化密不可分。
就在“非洲之角”正在饱受全球气候变化所带来的苦难之时,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11月28日在南非德班拉开了帷幕。东道主南非总统祖马在开幕式上表示,气候变化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环境变化的问题,而是一个威胁到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国际社会所面临的共同挑战。
气候变化对人类生存,尤其是发展中国家造成严重影响,预计到2050年,部分非洲国家的粮食产出将下降50%。气候变化对这些国家而言,不仅仅是环境风险,更是“生与死”的问题。但大部分非洲国家贫穷落后,无力应对气候变化。因此在解决气候变化问题时,不应损害非洲国家的发展,而应与非洲减贫相结合。
贫穷,一直是大多数非洲国家的梦魇,也是非洲国家面临的最大社会问题。尽管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援助,但仅有援助是不够的。非洲更多的是需要摆脱贫困的经验和方法,在减贫的道路上迈出实质性的一步。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指出,在人们帮助“非洲之角”的人民度过难关之时,人们还要考虑如何帮助他们应对下一场危机。
埃塞俄比亚总理泽纳维说,即便危机能够得到暂时缓解,仍需放眼未来:“我们必须找到今后解决此类危机的方法,而不用再看到挨饿的孩子和僵死的家畜;我们必须制定相关政策促进长期投资,发展农牧业;我们必须建立早期预警系统,提供有效的监控服务,在波及范围扩大之前及时采取应对措施;我们必须储备充足的用水以确保有粮可食。”
对于今后如何帮助非洲地区减少饥荒问题的发生,英国皇家国际关系学会高级研究员罗伯·贝利认为应当对该地区的可持续性农业发展增加更多的投资,以增强当地食物保障并抵御干旱。
中国在基础设施和减贫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积累了一些成功的经验。中国愿意为非洲国家提供基础设施建设和减贫方面的经验,以促进非洲减贫事业的发展。
2011年12月,“非洲民生科技行动”项目在北京启动,把中国已成熟的低成本实用技术提供给非洲国家,在医疗、农业和照明等方面支援非洲建设;启动中非农业合作项目和“点亮非洲”节能减排项目;向非洲国家派遣医疗队,是中非开展时间最长、涉及国家多、成效显著的合作项目。
其实,自上世纪60年代起,中国就先后在30多个非洲国家建立了40多个农业合作项目,包括农业技术试验站和推广站、农场等,帮助非洲国家发展水稻、玉米、蔬菜、茶叶、甘蔗等作物的生产,很多项目至今仍在发挥作用。近年来,中国政府更加重视非洲粮食安全问题,不断加大对非农业合作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