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提出的“软实力”定义,软实力是“一国通过吸引和说服别国服从你的目标从而使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能力”。他认为一个国家的软实力主要存在于三种资源中,即合法且具有道德威信的外交政策、能够吸引别国的文化、可以实践的政治价值观。
建设中国在非洲的“软实力”是基于对中非关系重要性的认识。从中非合作论坛首届部长级会议上江泽民主席提出中非建立“长期稳定、平等互利的新型伙伴关系”,到2006年北京峰会上胡锦涛主席和非洲领导人一致同意建立和发展“政治上平等互信、经济上合作共赢、文化上交流互鉴的新型战略伙伴关系”,这是中国领导人的远见卓识。因为中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非洲是发展中国家最集中的大陆,无论从世界的相互依存还是从地区发展角度看,中非关系至关重要。更何况要使现存的世界政治经济关系多样化和民主化,中非之间战略伙伴关系的构建更是当务之急。中国的“软实力”建设应该就是围绕一切有利于中非友好关系的因素,目标是赢得非洲国家的民心,与非洲国家和人民一起改革不合理的世界政治经济秩序。
中国在非洲的软实力还是显而易见的,除了援非医疗队、农业合作项目和孔子学院之外,在政治上突出表现为相当连贯的“尊重主权、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等政策及其实践,高层领导人的互信互访和一套自上而下的稳固的发展对非关系的机制,再加上相似的历史遭遇和支持非洲国家民族解放和独立的遗产。这些都有利于维持和发展中非友好关系。在所有的中国援非事业中,医疗队是最值得称颂的,也是一个没有任何争议地体现中国无私援非理念的举措。正是医疗队员们几十年如一日的默默奉献,使我在所到的摩洛哥偏僻之处,当地人都会激动地问:“你是中国医生吗?”可见,中国医生已经广为当地人所熟知,特别是中国医生的奉献与敬业精神赢得了当地民众的爱戴。
除了这些成就外,中国在非洲的软实力建设还欠缺统一的战略目标。因为“软实力”是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建设和发展与“硬实力”一样应该是有目标的。现在我们虽然提倡发展“软实力”,但在某种程度上只是出于被动应付西方舆论的挑战。所以目前中国在非洲都是项目式的援助与合作,缺乏统一的战略目标。例如,我们对非洲国家开展的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一批又一批,追求数量。在选择培训对象时,大多注重非洲国家的当权者,即“官”而不是民,缺乏战略上的整体统筹。
这是中国在非洲的“软实力”不足或成就不显著的原因。作为发展中国家,中国与许多非洲国家有相似之处,也有同样的发展诉求。但制度和理念方面的差别还是相去甚远。譬如,不少摩洛哥人崇尚法国,因为法国人在殖民的同时给他们带去了一种奢侈和悠闲的生活风尚,加上精致的食品,更不用说法语了。那么,我们靠医疗队、孔子学院和农业合作项目如何吸引他们呢?我认为中国建设“软实力”的目标不只是为了抵御西方舆论,更重要的是维持中非之间的友谊。这种友谊是中非战略关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我们为此应该把重点放在非洲,要做好在非洲的工作。与此同时,由于西方在非洲有许多经验和教训可供我们借鉴,我们应该把他们的舆论看作是促进中非关系发展的动力。